河南印象（上）

从3月24日进入河南境内，到4月14日离开，在河南境内累计晃悠了整三周。从内乡开始到开封结束，行程约1500公里，日均车程不足百公里。

足迹在河南地图上划出一个小写的“g”，大概是“杠杠滴”的开头拼音吧，也代表着河南给我们留下的良好印象。

其实原本我对河南是有些成见的，这成见来自二十多年前被河南人骗过一次。 

大约是1992~1997年之间的事情，具体是哪年忘记了。只记得当时在一份大报上看到一则外包加工广告，是河南新乡一家企业承接了太多的外贸订单，大概是用线串起珠子组装成门帘图案还是什么工艺品（记忆模糊了），需要外包加工。

厂家提供原材料，负责培训，支付加工费，负责回收产品。 

忘记了是自己在做期货之前的财富积累阶段，还是做期货破产后急于东山再起的时期，总之，被丰厚的加工费蒙住了双眼。

和对方电话联系过后，小唐就开始做发财梦了：接下订单，领回材料，然后培训当地农民动手，厂家的加工费和支付给农民的加工费之间的差价，就是我的利润，数量×差价=利润，balabalaba…… 

憧憬中，在内裤口袋里塞了几千元本钱（好像是3000元左右），坐上最便宜的绿皮火车，一路咣当，到了新乡。

公司就在距离城区不远的一个乡镇，办公大楼也颇为气派（事后推测，可能是租或借了别人大楼里的一间办公室）。被一名负责接待的小伙子带上四楼财务室，签了合同交了钱，然后等着第二天接受培训。

可能钱离手后，人的理智又开始回到身上了吧！那时的小唐，居然想起摸到当地的工商局去咨询。

结果工商局的人说，这事儿全国各地投诉的人挺多，基本上都是加工好产品后，过来交货时被认定不合格，然后不收货，也不退押金。

由于是合法注册的公司，双方也是依照合同行事，就算有问题也是经济纠纷，不归他们管。只能等违约事实发生后，选择到法院起诉。 

那一晚，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的。在无穷的忏悔、反思和自责中，最终决定暴力讨回自己的血汗钱。 

第二天，我携带一把水果刀按时抵达公司。依然是在四楼，等待被带去参加所谓培训。

在闲聊中，我将接待我的那个小伙子诱至走廊边沿，突然爆发，卡住他的脖子，用刀子逼近他的喉咙，将其半边身子推至楼外，然后要求拿回自己的钱。 

期间的争吵、赌命、互相恐吓略过，总之，财务室里的人，把我的钱还给我了。

我挟持小伙子慢慢走下大楼。还没有走出大院，就遇到昨天的司机开着车进大院。司机奇怪地看着我俩往外走，问了一句什么，我口中嘟囔，一边应付着一边加快步伐往外走。 

结果一恍神间，人质从我手中挣脱，大喊“堵住他”。我撒腿就跑，那个小伙子、司机还有另外一个或者两个小伙子跟着追。

跑出那个大院，外面是农田。农田里是低矮的庄稼，可能是麦子，记不清楚了，总之很矮，不影响奔跑。 

窜进村庄，我意识到可能完蛋了。能在这里骗人，这村子可能就是他们的大本营，不会有人帮我。

情急之下，看一户人家开着门，一个老大爷在门口，我立刻冲了进去，顺手提溜了一把锄头还是铁锹，一边上房（河南农村的房子，大门边上都有一间平顶的房子，用于晾晒，常备有梯子），一边冲老大爷喊“抢劫，出人命啦！” 

几个人追过来，我踢倒梯子，手持铁锹（还是锄头）站在房顶与之对峙，并声称上来一个劈死一个。几个人左右尝试了一阵，终究我居高临下，占据优势守住了房顶。 

老大爷用听不真切的本地话和几个人争吵着什么，大院方向又来了一个人，跟这几个年轻人嘀咕了一阵，几个年轻人悻悻然地撤了。 

老大爷搭上梯子，喊我下来。可能因为脱力，也可能因为警惕，记忆里好像我又在房顶上又待了很久，才摸索着下来。

感谢了老大爷之后，居然平安无事地离开了那个村庄，离开了新乡。或许是骗子们还有很多业务要继续吧，实在是好运气，事后一身冷汗，感谢上天！ 

后来的记忆，我是从新乡坐长途汽车走山西侯马离开的，路上真正理解了“贫穷”二字的内涵。

那场景，是极度饥饿的小唐和一大群乘客一起，在一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满天风沙带起黄土和煤灰的公路边，购买路边农妇用肮脏的废报纸包着的韭菜盒子，咬一口韭菜盒子呸一口黄沙，却感觉无比香甜。那就是贫穷。我不想贫穷。 

回头想，这骗局其实非常弱智，稍微愿意理性思考一下，就能想到河南以人口众多著称，贫穷是出了名的。幼时生活在农村，经常有河南人上门讨饭，家长通常都会给一碗饭、一块饼或者一碗米。

如果真有那样的生意，哪里还用去外省的报纸上打广告呢？附近村落的闲余劳动力几乎是取之不竭用之不尽的。 

然而，人被利益蒙住双眼的时候，常识很容易消失不在。即便有一点点疑心，也很容易自动脑补，帮骗子找合理解释，给自己创造希望。今天的世界，今天的股市，照样天天发生着同样的骗局，道理都是一样的。 

提这段陈年旧事，主要想说自己对河南是有成见的，再加上这些年网络之上编排河南人的段子不少，例如某某临死前高喊“千万不要相信河南人”之类的。

包括这次老唐进河南前，在书房问答广场悬赏咨询河南旅游路线时，也有很多朋友提醒我注意提防河南人，可能被宰，可能被偷，可能被敲汽车玻璃等等。所以，老唐夫妻进河南境内，多少还有些担心。 

然而，事实上，河南之行没有遇到任何宰客行为，也没发生任何不愉快的事情，全程体验非常好（最棒的体验在洛阳和开封，最差的体验在信阳），大大地扭转了我头脑里对河南及河南人原有的一点偏见。

由于湖北的大部分地区都是以往游历过的，所以3月22日下午抵达湖北，3月23日去了明显陵（明嘉靖帝亲爹妈的墓地。嘉靖帝继承的是堂兄的皇位）及其脚下的莫愁古村（这村子搞的非常不错，比显陵好玩多了）和莫愁湖（很漂亮），3月24日就进入了河南境内。 

先记个流水账，再说感受：

3月24日：内乡县衙，住南阳

3月25日：南阳卧龙岗、南阳府衙，住信阳

3月26日：信阳鸡公山，住信阳

3月27日：信阳南湾湖，住驻马店。

3月28日：到许昌，入住休息半日。游许昌曹魏古城、护城河，读茅台财报和分众一季报，写《茅台的喜与分众的雷》

3月29日：许昌曹丞相府、霸陵桥关公辞曹景区，住许昌

3月30日：许昌神垕镇、钧瓷博物馆，住郑州

3月31日：休息，住郑州，写《大足石刻印象》

4月1日：黄河风景区，住新乡

4月2日：汤阴岳王庙，住安阳，发点杀帖

4月3日：安阳殷墟博物馆、红旗渠纪念馆，住林州

4月4日：红旗渠景区、郭亮村，住新乡

4月5日：住新乡休息，读榨菜财报

4月6日：写榨菜文，住新乡

4月7日：领导过生，住新乡

4月8日：康百万庄园、黄河小浪底，住洛阳

4月9日：洛阳龙门石窟，住洛阳

4月10日：洛阳关林、国家牡丹园，住洛阳

4月11日：洛阳白马寺，少林音乐大典，住登封

4月12日：中岳庙、嵩阳书院、少林寺，住开封

4月13日：开封清明上河园，住开封

4月14日：开封包公祠、延庆观。离开河南。

流水账之后，说说大致感受和体验，算是个人记录，也算是给以后打算去的朋友们做个参考。

内乡县衙，是我们抵达河南的第一个景区。进入内乡县后，有点震惊其落后，大概相比成都周边的小县城，估计落后15年左右（还好，到南阳以后就没有这种感觉了）。道路破烂，建筑陈旧，也只有市中心的县衙附近还算看得过去。

由于风大，加上地面黄土暴露，所以很容易被大风卷起漫天尘土，加上电瓶车行人极度不守规则，交通非常混乱，开车胆战心惊，生怕对不住行人和电瓶车以生命交托的信任。 

但县衙值得看。秦灭六国之后，天下设为三十六郡，郡下设县。历经两千多年，虽然朝代更替，但到今天为止，国家行政机构基本延续了大秦体制，县始终是最基层的王权单位。

到大清末年，帝国共有1591个县，1591个县衙，完整保留下来的，仅有内乡一处——说到这儿，我想起来张五常曾经写过一本小书，名字叫《中国的经济制度》，从县域竞争的角度解剖中国几十年来经济高速发展的体制秘密，挺值得一读的。 

内乡县衙的历任县令里面，最知名的当属金代元好问。元好问在丘处机和成吉思汗去世的那年，上任内乡县令。 

元好问是宋金对峙时期，北方最有成就的作家和历史学家，一代文宗，又是金元之际在文学上承前启后的桥梁。后人曾赞叹说：唐有李杜，宋有三苏，而金元，只有元好问一人。 

元好问的名句“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来自其作品《摸鱼儿.雁丘词》。是元好问听一位捕雁人说：“今日获一雁，杀之矣。其脱网者悲鸣不能去，竟自投于地而死”后，有感而发。 

这名句借金庸之手、李莫愁之口，传遍大江南北。千古以来没有标准答案，可以预见的未来，痴情男女们恐怕仍将继续追问下去。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 

作为中国第一座衙门博物馆，参观它不仅可以亲身感受古代衙门的真实布局，也可以从其中展览的历史资料里了解到帝制时代的官僚体制及运转规则。

除此之外，记忆深刻的还有大堂的审案表演、很多有趣的对联展览以及牢房里展示的各种残酷的刑罚手段。 

看过内乡县衙之后，南阳府衙其实没什么参观价值，包括南阳卧龙岗也意思不大，泛泛一游尔。

南阳给我留下记忆最深刻的，是吃到了河南境内最好吃的烩面，是南阳一家叫“抓口生炝烩面”的烩面馆，汤浓、料香、面弹，爽极了。 

后来在河南境内又吃过多次烩面，虽然都不错，但没有这家的好吃。 

信阳鸡公山，是河南境内遇到的第一个坑。这个坑的意思，不是指被宰了，而是说这个景区开发的不好，浪费资源。 

我们去的时候，景区几乎没有游客。景区售票处的人员，态度非常好，非常热情地指引我们进入等待区，并几次叮嘱在什么地方等待景区内大客车。

大客车司机态度也特别好，见只有我们两人，干脆让我开上自己的车跟着他的车（本来不让外面车入内），一直开到开始登山的地方，给我找车位停下，说这样就不用掐着时间下山赶景区大客车了。 

据介绍，鸡公山是中国最早的公共租界，是1978年后首批对外开放的八大景区之一，改革开放后第一批重点风景名胜区，与北戴河、庐山、莫干山齐名的中国四大避暑胜地。

山上有大量民国时期的别墅群，其中比较有名的有蒋介石行营、马歇尔别墅、袁世凯侄孙的别墅等。 

然而，暴殄天物啊！这个景区可以说要啥没啥，整个爬山过程中，除了黄土、破败的板凳、随处可见的垃圾之外，什么也没有，连卖水的都没有。

虽然确实不算热，但顶着烈日爬枯燥无味的山体，实在不是什么良好的体验。 

山顶风景按说挺美的，民国别墅群确实存在，虽然许多别墅年久失修，也没人管，有些屋顶坍塌，已经无法进入了。但保留下来的几栋别墅，即便和今天的别墅比也丝毫不逊色，比如 

山上一池碧水，清凉宜人 

又恰逢花开季节，几株白玉兰也开的惊艳。只可惜，还是那句话：

啥也没有。 

山顶有个小镇，有卖吃的，但正在大兴土木，切割瓷砖铺地。粉末满天飞，不敢下口。公厕边上有个木椅，休息一会儿，匆匆乘车下山，撤退。 

第二天的南湾湖，同样替信阳旅游部门着急。风景很美的一个大湖，旅游安排是买门票，坐船，送上一个岛，给游客规定时间到另一个码头上船，且只能在乘坐原来的那艘船（有编号）。

于是游客们就从这边上岛，呼呼呼走到另一边去，上船去另一个岛，再重复去第三个岛。结束，送出景区。 

很美的地方，留不住人花钱。景区里把我俩饿坏了，在一个烤鱼摊烤了两条小鱼，刚开始吃，船老大已经催着上船，只能拿着它边走边吃。

许昌曹魏古城，巍峨壮观。夜游护城河，心旷神怡。胖东来生活广场，没发现什么与众不同，但生意就是好的很。

游曹丞相府才知道，曹操是地道战的祖师爷，土八路的地道在曹丞相的运兵道面前，真正小巫见大巫。 

曹丞相是真正的人生大赢家。论武，从一个小小洛阳北部尉（大概相当于副县级公安局长）拼到大汉丞相，封魏王，给儿子挣下称帝的本钱；

论文，汉末杰出文学家、建安文学开创者，“白骨露于野，千里无鸡鸣”、“老骥伏枥，志在千里”、“周公吐哺、天下归心”、“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何以解忧、唯有杜康”……已经是影响中国人日常表达的千古名句；

就这，南征北战、挥毫泼墨之余，完全没耽误嘿咻嘿咻，一共生了25个儿子和7个女儿，令人佩服万分。朋友圈有个坏淫说老唐你也不看看人家名字叫啥。 

曹魏古城有家馆子，叫老房子，生意特别火爆。由于住在对面的缘故，我们去吃了两次，菜品确实挺好吃的，除了略咸以及分量太大之外，挑不出其他毛病，而且这家馆子的服务员的敬业水平和礼貌程度培训的不错，值得点赞。

神垕镇距离许昌城约60公里，这里拥有能够烧出钧瓷的独特资源。钧瓷是河南省禹州市神垕镇独有的国宝瓷器，其最大特点是“入窑一色、出窑万彩”。

也就是说你一模一样的胚子，送进窑里烧，由于矿物质含量区别、温度、天气、水分甚至一些莫名其妙的其他神秘因素，总之，窑变的结果，每一件的色彩纹路都是独一无二的，能不能成为艺术品，要凭运气。 

由此而带来的图形色彩及奇妙韵味的千变万化，让人叹为观止。正因为此，钧瓷被誉为中国“五大名瓷”之首——可惜钧瓷博物馆里面的展品不让拍照。 

钧瓷只能产于神垕镇，就像茅台只能产于茅台镇一样。按说神垕镇自古以来就应该很富才是。

但神垕镇老街，入口低矮狭小，沿街两边住房从外表看不出穷富，富人只是拥有进深超长，一样低矮狭小的更多房屋。特别厚实的墙，将整条街构建成一个完整的堡垒。 

这些特征展示了历史上此处一定是匪患猖獗，老百姓活的紧张、可怜。

神垕古镇和南方古镇最大的区别是没什么植物。 

一颗老树，光秃秃树枝，没有树叶，吸引南方人眼球的只有树枝上的鸟窝。南方鸟儿想来也是在树上搭窝的，只是长年树叶茂密，南方人看见鸟窝的时候少。 

根据我们多次长途出游的经验，一般两周左右人就会感觉疲惫，于是到郑州闲住了两天，休养生息。 

4月1日，本来计划去河南省博物馆的，结果到地方一看周一闭馆。于是杀奔黄河风景区。 

原来预想黄河风景区，就是河边看看，几个雕塑，拍拍照就结束了，没想到居然大超预期。

不仅看了预想中泥汤一样的黄河和滩涂大片绿油油的良田，欣赏了长到没有尽头的黄河大桥，品尝了传说中的黄河鲤鱼——不过，坦率说，味道相当一般。 

而且，还遇到了一片小江南 

新乡，旧地重游，当年的穷小子今天变成了红胖子——被河南的太阳烤红了。遇到一家特别舒服的酒店，不仅房间大，设施好，配有自助洗衣房，而且无论是大堂工作人员还是清洁工，态度都让人特别舒服。所以，我们清明假期又回到这儿来躲清静，累计在这家酒店住了五个晚上。 

原本没有计划去安阳殷墟、林州红旗渠、辉县郭亮村，是在书房多位朋友的建议下新加入的。 

去殷墟的途中，顺路逛了岳飞家乡的岳王庙。意思不大，就是一个出生地，硬扯了一些和岳飞有关的事迹、雕塑及有关碑文。 

殷墟是商朝的都城，自1928年正式开始挖掘，出土了大量都城建筑遗址和以甲骨文、青铜器为代表的丰富的文化遗存，系统地展现了中国商代晚期辉煌灿烂的青铜文明，确立了殷商社会作为信史的科学地位，被评为20世纪中国“100项重大考古发现”之首。

虽然很多东西都看不懂，但依然值得看，包括几公里之外的殷商王陵遗址（一张门票包含两处景点）。

好歹是中国至今第一个有文献可考、并为考古学和甲骨文所证实的都城，是中华文明可以追溯的最早可信史源头。 

墙上列出的一千多个已经确定的甲骨文（目前发掘5000多个甲骨文，已经确认的有约1500个，其他的还在研究中），很有趣的。如果带你家宝宝来认字，宝宝估计不比你认得少 

去红旗渠之前，强烈建议先到城边的红旗渠纪念馆看看，两处是通票，但相距约20公里。

先到纪念馆，了解过去的林县十年九旱，动辄人相食的悲惨景象，再看看他们重新安排林县山和水的魄力，全景了解建设全长约1500公里（包含干渠和各支渠），将山西漳河的水，从崇山峻岭之上引入林县，让林县变成今天的沃野千里。 

尤其是馆内有虚拟VR体验（单独付费），戴上VR眼镜，亲自翻越一次崇山峻岭，亲自吊在悬崖参与一次凿渠，对那代人的牺牲精神和人定胜天的信念，又有了崭新而深刻的认识。

也能更加地理解红旗渠这个人造奇迹。他们真的扮演了神的角色，重新安排了山和水。 

即便看过纪念馆，到红旗渠实地，其实还是很难想象仅凭凿子、铁锤和炸药，人们如何能够在上不沾天，下不着地的峭壁悬崖半中腰，硬生生掏出一条长度616米，高5米，宽6.2米的山体隧道来。 

景区里长长的沟渠、绿悠悠的水、规则整齐的渠堤，配合另外一侧怪石嶙峋的悬崖峭壁，以及在石缝里挣扎长大的“小”树（小是说它瘦弱矮小，但它在如此贫瘠残酷的环境里长到如今这么大，想必年龄不小了），我觉得最适合引导孩子或者我们自己，认识到： 

首先，人生选择大于努力。对于开凿红旗渠的人们及渠边的小树们来说，他们如此艰难的拼搏挣扎，所取得的最高成就，不过就是普通地区没人在意的一条小溪。甚至连那条小溪还不如，至少小溪边上还有黑黝黝的土壤。正所谓“你的顶点，只是我的起点”。 

但是，一旦没得选择的时候，这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可以难倒人，哪怕是劈开纯粹由石头构成的太行山，从悬崖峭壁上凿出一条水渠。

最艰难的青年洞，人们从山顶垂绳索到半山腰，然后荡过去凿一锤子，再荡过去凿一锤子，这样不可想象的事情，人都能做成，还有什么事情值得惧怕呢？ 

这让我想起一句不知道是谁说的很提劲的话：所有的事情最后都是美好的，如果不是，那就说明还没有到最后。 

郭亮村同样如此。一个生存环境恶劣到难以想象的村落，或许是六十年代搬迁太难，人们居然硬生生用最简单的凿子和炸药在悬崖上开辟出一条可以行车、挂在悬崖峭壁上的公路来。 

村子在红圈处，我们在半山腰，手机拍不出来悬崖全高。我们所在的公路，就是从这样的山崖里掏出一道凹槽。

我自己拍的照片，由于视角的原因，拍不出挂壁公路的险，从网上找一张（下图）。不知道会不会被视觉中国起诉？

同红旗渠一样，站在现在的立场看，村里人如果有得选，搬出大山显然是性价比最高的方案。但没得选的时候，这种精神才真正值得上“高山仰止、万仞宫墙”。 

不过，郭亮村可能商业化比较严重，一个小细节给我们留下了不好的印象：一处公厕上了锁，我们去旁边规模很大的农家乐（三层楼，目测不少于二十间客房，连带有餐厅）借用卫生间，主人问我们要不要住宿，得到否定的答案后，居然说没有卫生间。连问两家都是如此，一看就知道是变质的河南人，不厚道。 

加上已经是4月4日下午，怕次日被堵在山里，所以，我们虽然买了万仙山全部景区的门票，以及景区内随上随下的大巴车票，但只看了挂壁公路和郭亮村后，就包了一辆本地的面包车，拉我们到山下停车场。

事实证明，决定是英明的，但却不足够英明。去往新乡的路上，被堵在路上一个半小时没动，晚上十点左右才抵达新乡。 

5号在酒店看大家点杀的涪陵榨菜资料，6号成文。期间发现一家新乡的馆子不错，叫“樊氏厨艺”，以果木烤鸭闻名。

头一天吃过烤鸭和驴肉火烧，觉得很好吃，第二天又去吃他家的烤羊排。 

结果羊排更好吃，表皮是脆的，有点像烤鸭工艺。但羊肉很嫩，很香，还有一点轻微的羊羔膻味儿，完全不塞牙。 

 怀念的很。很难得遇到这么好吃的羊排。 

7号给我家领导过生不提，8号重新出发，向洛阳进军……未完待续